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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不同,如此有魅力?李宜亞個展

是如此不同,如此有魅力?李宜亞個展

So Different, So Appealing?|2025.6.2 ~ 6.27

開幕時間:2025.6.7 2-5pm

展出地點:台中市西區建國路65巷5號 甄叔迦珠寶家 JANSOGA JEWL HOUSE

開放時間:9:00~18:00 (週六14:00~18:00、週日休館)

​聯繫電話:04-22230076

此次展覽名稱的靈感來自英國藝術家理查‧漢彌頓於1965年在白色教堂藝廊展出的拼貼作品——「是什麼使今日的家變得如此不同,如此有魅力?」(Just What Is It That Makes Today’s Homes So Different, So Appealing?)。漢彌頓通過拼貼手法回應當時大眾文化的刺激與覺醒。李宜亞則以「是如此不同,如此有魅力?」這一語句的肯定語氣,強調了其創作核心對家庭物件元素的關注。藝術家持續對「家」的元素進行拼貼、重組與空間調度,這些行為留下了明顯的修改痕跡。作品始終圍繞著空間的表現,通過剪裁、蒐集各種角落——例如精美的居家雜誌、租屋網站下載列印的空間圖、甚至是美術史中的經典作品——這些「二手空間」成為藝術家創作的素材與對象。透過拆解與重構,切割的邊緣變得格外鮮明,觀者的視線會沿著這些切割線條遊走,彷彿在探索一張全新的地圖。這些邊緣,也成為視覺的引導,一個新維度的空間似乎從紙張邊緣湧現。藝術家透過真實與虛幻的交疊,創作出一系列有趣而獨特存在的畫面。

​​

文/李宜亞

 

「完成式」與「未完」間的遊戲

我試著回憶起第一次聽見「畫圖」這個動詞,是從母親口中說的:「你爸在畫圖」,但那所謂的畫圖,其實是身為工廠老闆的父親,繪製著家具製作的施工圖。上面佈滿的要交代的尺寸、顏色、材質等資訊,以及畫了又畫改了又改的立可白痕跡。因此在工廠長大的我,經常看見未組裝完成的半成品、或者被塑膠模層層包裹等待出貨的家具,因而產生對畫圖最初的理解是那些「未完成」以及「正在進行的」的畫面。現今的我也正享受著「完成式」與「未完」間的遊戲。

 

從「永續的未完」到「轉身之處」

2020年「永續的未完」個展,引導觀者凝視那「或許為某人家庭」的圖像,探討那些完美的居家空間。在草圖的階段中,我用剪刀裁取雜誌上那些精巧、為了被看見而被巧妙設計的完美陳設,我將它們安排在不同場域,組成一連串如同謎語的畫面,如:窗外、凌亂的書桌、客廳一角......等,這些指涉家庭物件的元素,原本看似完美無瑕,經過拼貼、重組與空間配置的反覆過程,讓畫面產生震盪,氣氛中埋藏著隱約的不安感,也將成為一場無止盡的詮釋遊戲。

 

2021年起系列作品,是來自我對於大環境的回應。此刻正為全球疫情肆虐,因為疫情,我們只能待在各自的空間,平日應有的生活情調,被迫壓縮著、令人窒息。在畫面裡,我依然以家具雜誌的圖像出發。這些雜誌是我從小到大最常翻閱的書本,雜誌裡的圖像讓我感到自在與適切。而在作品裡,我想藉著雜誌的圖像去創造一個虛構空間,這個空間不直接去陳述事物,也不展現明確的意圖,而是透過重新拆解與拼湊,映照當下的心境。如「綠色煙火」這件作品,桌上的綠色盆栽如同公園的大樹,龐然大物般籠罩著,呼應桌面雜亂的物品顯得弱小的感受,並以油性粉彩的筆觸痕跡表現時間滯留、空氣凝結的意像。另一件「轉身之處」作品,以浴室的場景為題,透過流動的水、紅色的布幕,去對比百葉窗因光所產生的影子,表現禁錮與隔絕。在構圖上又以方格法進行,起初目的為了讓空間比例能等比例放大,在過程中又會讓原本丈量的格子反客為主,有意無意的出現在畫面的每個角落,如「窗前」這件作品,佈滿了格線、筆觸交錯,透過指尖於畫面上輕重摩擦、拖拉、運筆,就像是在進行立體雕塑的反覆的捏塑、刮除,產生著一些迷人的痕跡,使整體的構圖則變得更具流動感。又以油性粉彩媒材的特性,我也特意保留著抹得平滑的、粗獷的、或是混和一半的色料,亦或是留白與刻意地塗除一開始的格線,讓這些過程共同構成形體的節奏。

 

安靜圖像的背後,潛藏著對器物的熱愛

2016年與太太創立慢慢生活美,一間位於台北市大同區,專賣生活陶器的小店鋪。起初為了讓店內陶器有更好的宣傳,習慣定期透過手機或者相機拍攝商品情境照,經過這幾年工作照的累積,開始有了為它們畫下來的想法,一種「對於我觀看經驗的再現」。因為店內器物與風格佈置都是由太太去作陳列,她會固定一段時間就會重新做擺設,有時候在整理的過程中,空出來的陳列架、理貨中堆疊器物的樣子、從花器拿出來的植物....等等,異於往常一般的觀看角度,讓我對器物畫有新的想法,進而有了這系列作品。

 

起初雖是宣傳店舖所進行的照片收集,我也很有意識的在拍攝時進行區分,將照片資料分為可入畫的照片與具宣傳功能的照片,因為目的不同,觀看的方式也會不同,對於一個可以被畫的器物照,我考量的不是功能性的顯現,反而是考量怎麼讓器物配合背景與筆調的方向性,此外,我也不排斥用相機進行資料拍攝,畢竟最後如何以繪畫表現,決定權還是依靠我對於材料的掌控和個人美感喜好。在選定構圖後,我同樣以格放的方式進行構圖,不僅可以提供我良好的比例,同時可以將具有景深的空間,轉化較為扁平的效果。在進行的同時,我也希望這個畫面是有記憶性的,但這裡指的記憶不是回憶,指的是作畫的過程:從格線到打稿(包含錯誤線條),可以看到我畫面經常散落著筆觸、塗抹著像是立可白的痕跡,這不僅是作畫期間的記憶,也包含了時間感。因為油性粉彩具有厚度,有時白紙上加白,這種重複註記的概念,讓我回想到在學生時期,以閃光燈作為照相寫實形式表現的作品,畫布上那大量的白色,和現今紙張上油性粉彩的白,居然在此又在創作的脈絡中相逢。我一直都很喜歡白,我會在畫面時時為白色留一個位置:有時留白、有時是加白,在過去照相寫實的作品中,白色除了可以遮蔽錯誤、也是隱藏表情的一種方式,然而回到現在的油性粉彩創作,這畫面中的白,對我來說是我加深記憶的留存,就像是日複一日的生活,雖然不太有波瀾壯闊的激情或浪漫,但反覆的琢磨日常、教學與工作,在自己的打造的空間裡,慢慢欣賞挑選的器物、古樸的老傢俱、以及熟悉的光線角度,也是我想重複註記的事情。

 

以油性粉彩作畫,親近我的媒材

2018年起,我開始以油性粉彩為主的創作,會選擇這個媒材,起因是對於油畫創作的儀式感到疲乏,當時想跳離既有的創作方法,因此想透過其他繪畫材料,調整自己創作的狀態。剛開始接觸油性粉彩時覺得非常驚艷,它不僅可以將我所學的油畫知識運用得宜,同時也因為它材料的特性,讓我重新對線條、顏色有了更新的探索。除此之外更吸引我的是油性粉彩作畫的過程中不需要調色盤和筆刷等間接媒材,可以很直接地在紙上混色,透過指尖的力量於畫面上輕重摩擦、拖拉、運筆,就像是在進行立體雕塑的反覆的捏塑、刮除、再捏塑,力量的拿捏成為過程中不可或缺的元素。此外它也非常能適應我的生活型態,可以隨時開始、隨時結束,甚至可以任意地轉換作畫的地點,讓我可以就近觀察作畫對象。此外沒有間接的筆刷工具,可以以觸覺的方式創作,也是我很迷戀的此媒材的原因之一。作品在完成後表層皆會以無酸膠進行封存,之後也可以筆刷或無酒精濕紙巾簡單清理,在保存上也無虞。

 

若說畫家靈感汲取自生活已是老生常談,但這些細微末節,真的就是人生細碎的累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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